作者|王薇
编辑|六耳
来源|创头条
近日,受“B站UP主停更潮”的传言影响,港股哔哩哔哩-W(09626.HK)连续下跌,截至6日收盘总市值跌破700亿港元。
同时,与此相关的各种信息和观点也层出不穷。就连是否存在“UP主停更潮”,也变得真假难辨。
有网友称,“一条各项数据和去年差别不大的视频内容,B站给到创作者的收益可能只有去年的1/3—1/2”“团队整个处于亏损状态,养不起了”、“AI快将我取代了”……也有网友称,“这些年唱衰B站的声音,从来就没停歇过。”
无论如何,这个原本“圈地自萌”的小众平台在“破圈”之后,是非也变得多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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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纷纷哭穷”的up主
近期,260万粉丝的悬疑推理UP主“我是怪异君”宣布停更。紧接着,B站2022年百大UP主,拥有311万粉丝的“-LKs-”宣布暂时停更。
随后,一名在B站拥有385万粉丝的UP主“靠脸吃饭的徐大王”也宣布停更……
除了头部主播,断断续续又有几个腰部主播也宣布了类似的消息。于是,#B站up主发起停更潮#、#UP主列举B站7大问题#等热搜在微博上高高挂起。
而就在3月30日,B站发布2022年年度,#b站去年给up主分了91亿#还冲上微博热搜。“B站真大方”、“UP主真挣钱”……,此类评论络绎不绝。
转眼间,似乎风向来了180度转变。
为此,创头条专门访谈了一位过百万粉丝的B站财经up主。他的观点很明确:“停更潮”的说法并不准确。
他认为:B站粉丝和up主之间粘性是目前平台中数一数二的,社区氛围强是其优势之一。因此,B站博主退更事件更容易被外界关注,社会反响也会更大;
此外,他还认为一部分up主有标题党之嫌,这次风波更像是各方炒作下的闹剧。停更只是极个别案例,完全谈不上所谓“潮”。
上述三位被提到停更的up主,也在近几天做了一些回应。
-LKs-表示:“刚睡醒,发现躺着也能中枪。仅代表个人宣布,我停更和经济情况无关。今年在B站收入也不比以前少,各大媒体追热点别cue我了。”
靠脸吃饭的徐大王则表示感觉“莫名其妙”:“也不知道谁安排了,我停更的原因,纯粹是我个人的事。而且搞内容创作其实跟普通工作也没啥区别,有人赚钱也有人亏钱,很正常的事,各行各业哪个不是人来人往,没必要大惊小怪。”
而怪异君则坦言:“解散账号主要是因为经济原因,养不起团队了。”
然而,也有不少up主明里暗里发声,也偶尔吐槽B站变现难、没钱赚。
103万粉丝的“爱吃榴莲的小吴同学”认为:“首先,受大环境影响,品牌方减少预算,up主收入受到不同程度影响。另外,B站的定位在内容平台,并不是直播带货。且本身受众人群也都是年轻人,没多少钱。”
64万粉丝的G僧东东,4月3日晚间发布主题为“UP主发起停更潮的背后原因剖析”的视频。
他表示:“长视频投入的成本远高于短视频,但是变现能力却十分弱,流量也没有短视频来的快。大部分品牌方现在都将80%——90%的预算放到抖音、小红书上。我在B站已经几个月没接到广告了,但是其他平台已经接了四五条广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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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站冤不冤
可是,B站明明分了91亿元,为何直言没钱赚?
根据哔哩哔哩(B站)年报显示,2022年B站总营收同比增长13%,达219亿元。全年净亏损为75亿元,同比扩大10%。B站的营业成本为180亿元,在直播和广告业务中给UP主的激励/分成为91亿元,同比增长18%。
对于B站up主来说,内容变现主要通过两种通道:平台激励与商业合作。
作为国内曾经最大方的平台,B站的流量激励曾经高达每千次播放价值3元,这让许多其他平台博主羡慕不已。然而,风水轮流转。随着短视频平台风生水起,一些B站博主开始转战平台或者多平台经营。
加之,从2022年起B站对创作激励制度进行大幅调整,以此进一步减少收入对播放量、粉丝量、投币、收藏、点赞量等的依赖性,随着而来的是创作收益几乎夭折。
实际上,对于头部UP主而言,平台激励只占收入来源的九牛一毛,收益主要来自接广告、知识付费、私域流量转换等。但对于依赖于平台激励生存的中小型UP主来说,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。
头部UP主最关心的莫过于“金主爸爸们”的爱。然而近两年受疫情疫情影响,各家业务都不太好过,广告开支也逐渐缩减。数据显示,2022年中国互联网广告收入同比下降6.38%。
这点钱自然得花在刀刃上,“金主爸爸们”爱显然已被抢走。
2021年,B站的广告业务实现同比增长145%;2022年,广告收入同比增长仅为12%。一位MCN负责人曾称,2022年相比抖音和小红书,相同账号在B站接到的投放订单占比大幅减少。
一些MCN机构“中间商”显然不会操那么多的心,品牌想要流量就推荐头部up主,数据也好看。这样一来,中小up主处境更加艰难。
不仅如此,2022年一年内B站已经进行了3轮瘦身,对接UP主的运营岗位也会减少。“我不去清华难道是我不想吗,我不挣钱是我不愿意吗”,一些up主表示。
某知名百万级财经up主也在采访中透露:“如果是一个头部up主直言不挣钱,那几乎都是后面背着整个团队。只是,团队能否做成‘1+1>2’的效果就不一定了”。
up主“一只姜茶茶”最近在自己的一篇文章中说到:“我雇佣了2个文案和2个剪辑,工资、社保,还有办公室租金。大概每个月的成本总共有7万元。因为是科普类up主,我们需要翻阅很多资料,粉丝们眼睛很尖,不能出错。一般每周2更,每篇稿件大概在5000-10000字。做长视频的工作量真的很大。”
加上,B站作为一个依靠UGC 起家的中长视频平台,有着天然的基因——“卷内容”。在“僧多粥少”的局面下,这种情况只会继续下去。
上述知名百万级财经up主也谈到:“如果一个人了解自媒体行业,想赚钱,他肯定不会选择B站去做这个事。B站的商业化氛围没有那么好,up主都在内容上卷成麻花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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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量红利散去
B站如何实现“既要、又要”
在今年的财报电话会议上,B站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陈睿曾表示,增收减亏和DAU(日活跃用户数)健康增长仍是B站2023年最重要的两件事。
既要实现“2023年亏损明显收窄,2024年达到盈亏平衡”的目标,又要实现日活的健康增长,B站的难度可想而知。
与此同时,B站也得绞尽脑汁为up主谋福祉。只是,过往的效果并不太彰显。
2017年,B站为了更长远的发展而忍痛割爱撕下“游戏公司”的标签,将营收占比高达80%的游戏降到一半以下。经过持续的调整,到2022年第四季度,公司来自游戏收入的占比已经下降至19%。
除了去游戏化,B站还积极发展电商。只是,一直以来这都是B站的短板。从自营电商到直播电商,B站的品类局限在万代、泡泡玛特、阅文好物等泛二次元品牌,其他品类商品则显得有些冷清。
2019年一场跨年演唱会,让B站从此走上了“破圈”之路。B站用户年龄层和兴趣圈也进一步扩大,月活量也从2019年1亿多增至2022的3.26亿。
2020年7月,B站推出了官方商业合作平台“花火”,以连接up主和品牌主。不过,仍有不少up主跳过平台私下接广告。
2022年推出的“直播电商UP主招募激励计划”相应的up主也寥寥无几。同年双十一期间,参与直播带货的up主单纯将商品链接挂在直播间,打游戏、聊天、唱歌,完全没有要为商品推广的意思。
此外,很多up主也坦言在B站带货的成本远高于抖音,平台审核更为严格。
为了避免口碑崩塌陷入“恰烂钱”的负面舆论。直到去年,B站才尝试向天猫、京东、拼多多等电商平台开放,构建更直接的商业化场景。
2022年4月,B站又上线竖屏模式短视频Story-Mode,准备向抖音、快手看齐。
在B站的力捧下,2022年第四季度,相比社区内容整体日均播放量同比增长77%, Story-Mode竖屏视频日均播放量同比增长175%。
不同于抖音和快手的强大且精准的算法推荐,将广告视频推送到潜在的消费者面前。B站作为社区型平台,人工运营的机制更加明显。
如今面对纷纷扰扰,B站是在商业化道路上大步向前还是坚守社区氛围?这是一个需要努力平衡的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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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片来源|网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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